亡语者。

故事俱赋予戏说。

晕车(郭楚)


楚恕之“晕车”。

但这话说出去可能没人信,毕竟是能够在山路上把车开成黑车拉力赛绝命狂徒还从来不知安全带为何物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位会晕车的主。


但他确实“晕”,不过是在郭长城的眼中。


而晕车症状具体表现为不管是远途近道还只是顺路、又或者是需要上高速公路去出的外勤,方向盘的操控权从来都是全权交舵给郭长城,楚恕之只负责往副驾座上一靠,就像贴挨上什么催眠枕垫一般歪头就睡,这种行为在郭长城渐渐熟悉路况后越发得纯熟,到最后,几乎已经演变成“沾垫即寐”的“原始本能”。


小郭的车技就如同他的报告:循规蹈矩不出格,严格遵守各条交通规范,即使遇到没有路况监控可以稍稍超速的路段,也坚决保持在中间行车道上不超不抢。在老司机的眼中也许就是典型的“面瓜式”行车,但稳当可靠的特点也收获了特调处的一致公认。


所以也实在怪不得楚恕之上车即入眠,因为确实很好睡。

但偶尔也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响动给惊醒,例如说现在。



楚恕之睁开眼的时候,郭长城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匐在他的大腿面上,一手把撑在他耳畔的座垫边缘,就像是某些霸道总裁小说里所描写的“壁咚”。只是因为好像要竭力保持住这个动作,小臂有些微微地发颤。而小孩儿的另一只手正极力地摸向他膝前与座儿前斜下方的空当里去,似乎是要够些什么。总而言之就是此时此刻的郭长城,整个人就像是只支棱着两个爪子的刀螂,还因为扭着腰而马上要维系不住、随时会“塌方”的一种状态。


楚恕之按兵不动。


他没有说话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车内的现状诡异,通常来讲,没有抵达目的地就让郭长城临时停车的理由不多,哪怕是因为个人原因要临时停转服务区解决问题的那种,也不会惊扰到楚恕之。

甚至有好几次,已经到达地点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的一瞬就对上邻座那对狗狗眼在巴巴地等着他自来醒,亏着他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地强,但也总会被那眼神盯地老脸一臊。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要出警和郭长城根儿里带的“怂”劲,十之八九会被就地扑倒,但他没证据。


因为小家伙只会像某种犬科生物一样,在看到他醒了之后支棱起耳朵,“摇着尾巴”扒拉住他的袖口,小小地、称不上是唤的咕哝一声:“楚哥…”


所以在看到郭长城正以一种危险的姿势欺近某些柱状物体的时候,比起纳闷,他更多的是好奇。

胆儿练出来了?


但车前头横着的那个是收费站的闸杆吧。


楚恕之耷下眼皮,飞快地掠了一眼四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周遭绝对不是什么可以“办事”的最佳时机和场所,再眼睁睁地看着郭长城越埋越低的头,想要呵叱的冲动已经涌上喉头,却也看清了郭长城真正的“目的”。


他在够证件夹。

虽然动作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形迹可疑的不轨行为。


楚恕之从侧方的后视镜里看到已经陆续堵了三四辆车在等待过闸,而郭长城的姿势似乎也已撑架到了极限。

他当机立断地伸手搂拨了一把郭长城的脑袋,还张开五指用手背挡了一下对方因为这突然地插手惊悸到而条件反射向上拱顶的动作。


毕竟郭长城的小车前座就那么宽,哪怕他楚恕之再瘦也未见得有两个人折腾的空间。


“起来。”

单一指令对单纯的生物来讲无疑是最有效的。


郭长城咻地拔直了背,但又因为起仰过猛未能如愿归位,反而向下直直地栽了下去,直到鼻尖磕中了一团软肉。


郭长城确信自己听见了一声若有似无地倒嘶。


“闻什么呢,这点时间可满足不了我。”


郭长城忍不住羞惭地闭上了眼,但又下意识地依照“指示”嗅了一下。

这回,肉好像没有那么软了。


紧接着他就像只被老鹰擒住的小鸡被吊提回驾驶座,楚恕之几乎是用扯的把人送回了原位但在人身接触到靠垫的一瞬还是放轻了动作。

安顿好郭长城后,楚恕之躬身、拣拾、摇窗、递证、又大力地把安全带往胸前猛地一拽,由于用力过冲而牵动了安全带的安全机制,连扯了三次才算终于卡牢地侧过了身,一副这会儿甭想我搭理你这“浑小子”的架势。


“狗狗”好像呜咽了一声。

但还是尽忠职守地保证了通行的安全。


不过这次,尸王大人还是没能安枕到站。

楚恕之的二度开眼是被热醒的。


他的下颌处抵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颈侧和锁骨间厮磨。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透着初醒时分还没有开嗓的倦哑。

他看见小家伙的眼神晶亮,似乎要执意讨赏。

“服务区的时间很充裕,可以满足楚哥吗?”


楚恕之眺着车窗外的夜幕,一时无话。

郭长城口中所说的满足,和无论何时坐在他车上的安心,好像并不是来自任务告捷的从容和其他的什么,只是源自于他这个人而已。


夜晚的星很亮,亮到足够作为见证,他也不介意向天地昭彰他“肉食者”的本性。


就像是曾生为人,亦有怀慕。

为所期而生,为所慕而恒。



“后座等着去。”






服务区时间可能也不大够的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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